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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373.第三十八章吐血真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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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八章 吐血真相

祁軒踏入景仁宮的時候,看到的就是一眾嬪妃叩拜在前院的場景。

原本他下朝後就預備回儲秀殿看折子,一時興起,便轉而去看了敏璃和陌嫣的功課。

敏璃聽學已有段時日,定性不錯,習得也認真。和他相比,陌嫣就玩鬧太多了,雖沒有打擾敏璃聽課,可祁軒在窗外看她那雙烏黑的眼珠一轉,就知道這丫頭又要淘氣了。

皇帝的到來自是打斷了太傅的講學,尤其是他隨意問了幾句後,陌嫣那種全靠敏璃幫忙的小聰明,就暴露無遺了。

到最後,看功課變成了訓斥。陌嫣眨巴著眼委委屈屈,敏璃小心翼翼的把妹妹護在身後。

祁軒看著兩個孩子的模樣不覺好笑,還欲再警告兩句,陌嫣那雙眼一望過來,他便軟了心腸,直接投降。

夏禾應聲去準備兩孩子喜歡的吃食,功課不了了之,倒教祁軒這個皇帝蹲在陌嫣面前好生哄逗一番,才算作罷。

靖承從旁看他笑話,眼見夏禾回來,祁軒才同他到廊下說了幾句。

對於祁軒偶爾降不住陌嫣這事兒,靖承早就發現了端倪,一時開他句玩笑,無傷大雅,祁軒也就一笑置之。

曾經語兮懷著陌嫣的時候,祁軒就盼著她能生個女兒。想象一個有如她那般眉眼的女兒讓他捧在手裏,這是起初對孩子無甚興趣的男人因為有心愛之人才會出現的念頭。

然而現在,陌嫣繼承的部分越多,他就越容易因為她想起語兮。盡管他清楚皇族的公主有應該背負的責任與使命,他還是忍不住想放任陌嫣能肆意成長。

原本就打斷了正經的聽學,祁軒終是沒有久留,又招呼交代了幾句,便帶人擺駕離開。

儀駕行到中途,後方突然有人急急稟報。祁軒沒太在意的交由品銘去處理,可他還沒走出多遠,就被去而覆返的品銘阻止了腳步。

顏吟底下的婢女去儲秀殿求見,因著祁軒還未回去,本是要打發的。但侍從見婢女神色焦急,又是顏妃宮裏的,到底多問了幾句。

品銘得信兒回報,祁軒才知那是顏吟派去求援的。雖說情況說得不是很清楚,可洛筠與皇後發生了口角基本能夠確定。

祁軒本礙於之前的約定並不準備去插手,畢竟洛筠自己的意思就是要他放任所為,但顏吟這幾年下來到底沈穩,她都見勢不對派了人來,情況一定不太簡單。

這麽一想,祁軒終究改道去往了景仁宮。而此時眼前所見之景,都讓他嗅出了不尋常的味道。

在景仁宮請安的宮妃悉數在列,查芝箬更是已來到最前。祁軒瞇眸將眾人一掃,首先就對她們不在殿中反在院裏的情況生了疑。

男人不動聲色的將四下一打量,出言示意免禮,黑眸卻在尋找洛筠和顏吟的身影。

視線裏有一團火紅迅速靠近,祁軒下意識看去,那東西竟直奔他的近前,前爪離地,繼而圍著他轉了兩圈,隨即堅定的躲到他的身後,完全不像往日見到的調皮模樣。

小離的狀態讓祁軒不由蹙了眉,還待細究,就聽一道聲音由遠及近,“畜生你別跑!啊,皇,皇上……奴,奴婢參見皇上……”

祁軒神色不悅的掃了眼追著小離過來的那人,見她瑟縮的跪在不遠處,當下也沒有發落,側眸瞥了眼身後品銘,黑眸一垂,便擡了腳先向皇後走去。

品銘得令就欲蹲身先將小離抱起,誰知明明已經很熟悉的小家夥有些防備的退了一步,嘴裏叼的東西掉到地上,它卻不管不顧的沖了出去。

品銘剛想喚住,視線擦過地上那東西,立時睜大了眼眸。這是……

查芝箬已經來不及細想祁軒怎麽會突然過來,但與其讓洛筠她們先開口,她寧願做先告狀的“惡人”。何況洛筠沖撞她本就是事實,祁軒多日不見不提她也是事實。

她甚至沒去管剛才到底是什麽引起的騷動,端手在腰間,正要說話,卻被一陣猛烈的咳嗽聲打斷了思路。

祁軒本已靠近查芝箬,瞧得出來她是想說什麽,可那咳嗽聲還是吸引了他更多的註意力。

男人瞇眸在人群中尋找,但不知是被人有意阻擋還是為何,他竟沒發覺有人正在咳嗽。

黑眸沈了沈,剛要發問,人群的某處忽而亂了起來。而穿透那片區域,祁軒就看到了方才沒尋見身影的洛筠。

杏色宮裝的女子身畔是顏吟和木玲,她們似是很小心的在攙扶著她,但兩人中間的女子秀眉緊蹙,左手捂著自己的口鼻,伴隨著幅度稍小的輕咳,祁軒發覺了她指縫間的紅色液體。

那是什麽?難道是血嗎?

祁軒擰眉繞開查芝箬向洛筠的方向邁了一步,接著他便迅速註意到她身上也沾著點點殷紅。不安的預感蒙上心頭,他幾乎是立即就開始擔心,擔心一個就站在他面前不遠的女人。

小離正焦急的在洛筠腳邊徘徊,剛才就是它不斷的從洛筠身前的嬪妃腳下掠過,才驚得她們不由自主的讓開了這能讓祁軒發覺她的空間。

註視著洛筠的祁軒很清楚的看到她垂下手之前還擦了擦自己的唇瓣,他看不到她仿佛刻意攏進袖中的手,但他看到了她破了的嘴角,還有她帶著紅痕的臉頰。

莫名的,祁軒因這一幕動了氣。

“筠貴人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兒!”

男人的話音未落,那其中的冷寒已教在場諸人都是精神一震。誰也沒料到,皇帝會不問青紅皂白,光是看了洛筠一眼,便生出如此大的怒氣。

洛筠望著祁軒也不由怔了怔,綠眸裏的皇帝正朝她靠近,這種目標明確旁若無人的姿態,讓她一時恍惚,眼眶也不覺有些濕潤。

她垂眸壓下那股沖動,擡首剛想說什麽,喉間再度上湧的腥氣就讓她不得不擡手去擋。可這一次,她沒能來得及。

祁軒方來到觸手可及的範圍內,女子更清晰的吐血癥狀便發生在眼前。他下意識傾身扶住她的身子,她嘴裏的血便直接侵染了他的朝服。

“怎麽回事兒?怎麽會吐血?”祁軒捏著女子的雙肩詢問她的情況,眉心皺起,黑眸緊凝,不僅擔憂之色明顯,更全然沒註意到她身後顏吟和木玲的緊張神色。

洛筠嘴裏全是血腥味,原本雪白的牙齒也因鮮血的染紅看上去有些可怖。但祁軒沒在意這些,他只是循著本能在擔心一個人,根本不清楚自己是出於什麽在關心她。

女子秀眉皺成一團,冷汗更是瞬間出了一身。她輕咳著想要將男人推開,奈何力量懸殊,只得仰頭看著他,分外咬牙切齒的道,“你想疼死我嗎!”

祁軒聽言就有些煩躁,這女人怎麽不識好歹!他不過是……等等。

男人的黑眸立即跟隨異樣的觸感轉落到女子的右肩上,剛試探性的動了動指尖,就聽到女子倒抽了一口氣。臉色不覺更沈,直接撤手追問,“怎麽弄的?”

洛筠看都沒看自己的右手,蹙眉忍過又一波冷顫,低聲道,“自己弄的。”

“你!”祁軒看著洛筠那副無所謂的模樣就來氣,哪有這麽不愛惜自己身體的,簡直跟……跟語兮一樣。

這對帝妃方才的對話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。先是震驚於男人的關懷,再是駭然女子沒大沒小的態度,到最後,幾乎沒人還會懷疑這月餘的毫無聯系代表他們之前早已結束。

這洛筠,分明就是被皇帝放在心上的啊!

誰敢跟皇帝這樣說話,誰能懟得皇帝一時無言還緊張的守著她不離開分毫?

她究竟用了什麽方法,竟然讓三年未再動心的皇帝牽掛成這樣?

顏吟一時也沒回過神來,可視線裏朝兩人望過來的目光實在太過強烈,讓她不得不趕緊抓住機會,為洛筠和自己尋得一個依靠。

“皇上,筠貴人方才受了責罰,眼下又是手臂脫臼又是咳血的,還是請禦醫快些過來看看才好。”顏吟挑揀著事實向祁軒簡單說明,力求能讓洛筠的弱勢更加明顯。

祁軒聞言擡眸看了一眼顏吟,見她垂首,雖知話語裏用意不單純,但還是因此更加偏向了洛筠。幾乎沒有停頓,他甚至連頭都沒回,直接下令,“去請謝院正。”

品銘手拿方才在地上拾得的那物,穿過人群來到祁軒身側,“奴才已經派人去請了,院正應該馬上就到。”

無需交流就知此時最需要的是謝如默而不是其他禦醫,品銘到底跟在祁軒身邊幾年,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出錯。

他回完話先是瞥了一眼被祁軒半扶住身子的洛筠,正欲開口,就聽祁軒呼出一口氣,隨即稍稍彎腰,嗓音帶著些安撫,“你先忍忍,謝如默是醫者,接骨總比我有經驗。”

洛筠微垂的長睫顫了一顫,綠眸從男人扶住她的手轉到他近在咫尺的臉,盯了一會兒,舔舔唇道,“我想坐下,有點累。”

女子的聲音有些輕,但祁軒還是聽得很清楚。他忽而笑了笑就要伸手將女子抱起,可剛剛有此念頭,就被他強行扼住。

自己今日是怎麽了?怎麽看到她受傷,就有些控制不住了?

這一個多月也沒想起她幾次,怎麽剛一見到,感覺就變了?

當下情勢並不適合祁軒深入探究自己的問題,他回神站直身子,抿了抿唇,卻是向顏吟開口,“你帶她到廊下坐一坐。”說著便在顏吟靠近後,放開了扶住洛筠的手。

其實景仁宮自有更好的地方讓洛筠休息,但祁軒不想過多折騰,何況這裏的事兒還沒了結,他需要雙方給他一個說法。而更私心的,是他想親眼確認洛筠的情況。

男人靠近交流施令的整個過程都讓查芝箬的心一沈再沈。她原以為皇帝會為太後妥協,至少說明洛筠在他心裏還沒到要違逆太後來保護的地步,可眼下,她不確定了。

品銘眼見洛筠已安置妥當,趁著如默未至的空檔,他決定把自己的發現公之於眾,“皇上,奴才方才拾到一物,或許和筠貴人的吐血之癥有關。”

此言一出,院中頓時有些騷動。但皇帝在此,不過轉瞬也就消弭。

祁軒擰眉看向品銘,片刻後,還是將他雙手呈遞的東西接了過來。

手中是一個白色絹布制成的人偶,瞧上去無甚稀奇。然而翻過來,就能看到人偶的身上寫了一個生辰八字,紮著細密的繡花針,猶以頭部最多。

皇帝周遭的空氣瞬間凝滯,捏著的人偶立刻被狠摔在地,“這東西哪來的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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